2009年8月20日 星期四

《教戰守策‧蘇軾》

夫當今生民之患,果安在哉?在於知安而不知危,能逸而不能勞。此其患不見於今,而將見於他日。今不為之計,其後將有所不可救者。

當前百姓的憂患,究竟在那裏呢?就在於只知道享受安定,卻不知道可能有的危險;只能享受安逸,卻不能承受勞苦。這種憂患在今天還看不出,可是在將來就看得出來。現在不替它想辦法,以後將會無法挽救的。

昔者先王知兵之不可去也,是故天下雖平,不敢忘戰。秋冬之隙,致民田獵以講武,教之以進退坐作之方,使其耳目習於鐘鼓旌旗之間而不亂,使其心志安於斬刈殺伐之際而不懾。是以雖有盜賊之變,而民不至於驚潰。

古代賢明的君主知道軍備不能廢除,因此天下雖然太平,仍然不敢忘記備戰。在秋冬農閒的時候,招集人們以打獵的方式來練習武藝,用進退坐起的方法訓練他們,使他們聽慣鐘鼓的聲音、看慣那些旌旗而不會臨陣慌亂,使他們的心志適應砍殺戰鬥的情況而不會害怕退卻。因此即使有盜賊的變亂,人民也不會弄到驚慌潰亂的地步。

及至後世,用迂儒之議,以去兵為王者之盛節。天下既定,則卷甲而藏之。數十年之後,甲兵損敞,而人民日以安於佚樂;卒有盜賊之警,則相與恐懼訛言,不戰而走。開元、天寶之際,天下豈不大治?惟其民安於太平之樂,酣豢於遊戲酒食之間;其剛心勇氣,銷耗鈍眊,痿蹶而不復振。是以區區之祿山一山而乘之,四方之民,獸奔鳥竄,乞為囚虜之不暇,天下分裂,而唐室因以微矣。

到了後代,採信了言行迂闊而不切實際的讀書人的主張,把解除軍備當作帝王盛大的美德。在天下平定以後,就把兵器收藏起來。幾十年以後,鑑甲武器都破損了,而且人民過慣了安樂的生活,突然有盜賊來攻的警報時,大家便互相恐懼地傳播謠言,還沒有交戰就逃走了。唐代開元、天寶年間,天下難道不是很太平麼?就因為人民過慣了享受太平的安樂,過分安逸於遊戲和酒食之中,他們剛強的心志和勇敢的氣魄,漸漸減少了,逐漸消失了,委靡頹廢再也振作不起來。因此小小的安祿山一出兵就打了勝仗,各方的百姓,像受到驚嚇的鳥獸般地逃奔隱匿,乞求做個俘虜還恐怕來不及。天下分裂,唐朝因此就衰落了。

蓋嘗試論之:天下之勢,譬如一身。王公貴人所以養其身者,豈不至哉?而其平居常苦於多疾。至於農夫小民,終歲勤苦,而未嘗告病,此其故何也?夫風雨霜露寒暑之變,疾之所由生也。農夫小民,盛夏力作,窮冬暴露,其筋骸之所衝犯,肌膚之所浸漬,輕霜露而狎風雨,是故寒暑不能為之毒。今王公貴人,處於重屋之下,出則乘輿,風則襲裘,雨則御蓋。凡所以慮患之具,莫不備至。畏之太甚,而養之太過,小不如意,則寒暑入之矣。是以善養身者,使之能逸能勞;步趨動作,使其四體狃於寒暑之變;然後可以剛健強力,涉險而不傷。

夫民亦然。今者治平之日久,天下之人,驕惰脆弱,如婦人孺子,不出於閨門。

論戰鬥之事,則縮頸而股慄;聞盜賊之名,則掩耳而不願聽。而士大夫亦未嘗言兵,以為生事擾民,漸不可長。此不亦畏之太甚,而養之太過歟?

曾經試著評論這件事;天下的形勢,就像人體一樣。王公大臣們用來保養身體的方法,難道不完善嗎?可是他們平常卻以多病為苦。至於農夫老百姓,整年的勤苦工作,卻不曾生病,這是甚麼緣故呢?風雨霜露寒暑等氣候的變化,是疾病產生的原因。農夫老百姓,在炎夏時努力工作,寒冬的時候,又暴露在田野中,他們的筋骨時常受到侵犯,肌膚經常被水濕透,他們習慣了霜露,也不在乎風雨,因此氣候寒暑不能傷害他們。現在的王公大臣們,住在樓房裏,出門就坐車子,刮風就穿皮衣,下雨就撐傘。一切用來預防侵害身體的用具,沒有不完備周全的。對風雨霜露過分害怕,對身體保養得太過分,稍有點兒疏忽,便會受涼或中暑。因此善於保養身體的人,要使自己能夠享受安樂,也能夠承受勞苦,走路跑步及各種工作,使四肢習慣於寒暑的受化;然後才能鍛鍊成剛強健壯而有力的身體,即使經過許多艱險也不會受傷。教導人民的道理也是如此。現在太平的日子過久了,全國百姓驕傲、懶惰、脆弱,像婦女小孩一般,整天不曾踏出房門,談到戰鬥的事,就縮著脖子兩腿發抖,聽到盜賊的名字,就掩著耳朵不願意聽。而做官的人也從不曾談論軍事,認為這是無故挑動事端、騷擾人民,不能夠讓這種擾民生事的壞根源漸漸蔓延擴大。這不也是害怕得太厲害,保養得太過分了嗎?

且夫天下固有意外之患也。愚者見四方之無事,則以為變故無自而有,此亦不然矣。今國家所以奉西北二虜者,歲以百萬計。奉之者有限,而求之者無厭,此其勢必至於戰。戰者必然之勢也。不先於我,則先於彼;不出於西,則出於北。所不可知者,有遲速遠近,而要以不能免也。

況且天下本來就有意想不到的禍患啊!沒見識的人看到天下太平無事,就認為變化的事無從發生,這種想法是不對的。現在國家用來奉獻西夏、北遼的幣帛,每年以百萬計算。我方所奉獻的數量有限,但對方的要求卻不滿足,依照這種情勢看來,必然會發生戰爭,戰爭是必然的形勢,不從我方先發動,便從對方先發動;不發生在西方,便發生在北方。所不能知道的只是時問的早晚和地點的遠近,但總是不能避免的。天下如果不能避免用兵,而用兵又不是從平日漸漸訓練起,就會使人民在安樂無事的生活裡,忽然有一天要他們挺身而出與敵人作戰,那麼這種禍患必定是無法預測的。所以說:天下的百姓,只知道享受安定卻不知道可能有的危險,只能享受安樂卻不能承受勞苦,這就是我所謂的大患啊?

天下苟不免於用兵,而用之不以漸,使民於安樂無事之中,一旦出身而蹈死地,則其為患必有所不測。故曰:天下之民,知安而不知危,能逸而不能勞,此臣所謂大患也。臣欲使士大夫尊尚武勇,講習兵法;庶人之在官者,教以行陣之節;役民之司盜者,授以擊刺之術;每歲終則聚於郡府;如古都試之法,有勝負,有賞罰,而行之既久,則又以軍法從事。然議者必以為無故而動民,又撓以軍法,則民將不安,而臣以為此所以安民也。天下果未能去兵,則其一旦將以不教之民而驅之戰。夫無故而動民,雖有小怨,然熟與夫一旦之危哉?

我主張要使受職居官的人重視武事,講習用兵之法;百姓在官府服務的,救他們軍旅中行陣的法度;服勤務而擔任捕捉盜賊的人,教導他們擊劍刺槍的技術;每到年底就聚集在郡府,像古代實行的都試之法,考其武藝,勝的有貿,敗的有節,實行久了以後,就可以採用嚴格的軍法來嚴格實施。可是議論的人一定會認為這是無緣無故的勞動人民,又用軍法來騷擾他們,人民將會不安寧;可是我卻認為這是用來安定人民的好方法。天下如果不能免除戰爭,那麼必然有一天將會派遣沒有經過訓練的百姓去打仗。所以平時無緣無故地動用百姓,雖然人民會產生一些不滿,但和那突然發生的危險相此,那一個此較好呢?

今天下屯聚之兵,驕豪而多怨,陵壓百姓,而邀其上者,何故?此其心,以為天下之知戰者,惟我而已。如使平民皆習於兵,彼知有所敵,則固以破其奸謀,而折其驕氣。利害之際,豈不亦甚明歟?

現在全國駐守各地的軍人,都很驕傲蠻橫而多招怨言,欺凌壓迫百姓,而且要脅他們的長官,這是甚麼緣故呢?這是因為他們的心理,認為天下知道打仗的人,只有我罷了。如果讓平民都能熟習軍事,軍人們知道還有知戰之民可以和他們相匹敵,那麼便可以破除他們的奸謀,並且減損他們的驕氣。利與害之間的分別,難道不是很明顯的嗎?

 

一、大意

(一)自「夫當今生民之患」至「其後將有所不可救者」

說明生民之患,在知安而不知危,能逸而不能勞。

(二)自「昔者先王知兵之不可去也」至「而民不至於驚潰」

說明先王致民田獵習兵以應變。

(三)自「及至後世」至「而唐室因以微矣」

說明後世去兵而致亂。

(四)自「蓋嘗試論之」至「夫民亦然」

(舉例)說明能逸能勞者,始能涉險而不傷。

(五)自「今者治平之日久」至「而養之太過歟」

說明不言兵即養之太過,終如婦人孺子之驕惰脆弱。

(六)自「且夫天下固有意外之患也」至「而要以不能免也」

說明當今國家遲速必戰之勢。

(七)自「天下苟不免於用兵」至「然熟與夫一旦之危哉」

說明教戰正所以安民之理。

(八)自「今天下屯聚之兵」至「豈不亦甚明歟」

說明平民習兵,尚可去屯兵驕豪之氣,一舉二得。

二、主旨

說明國家於承平時,即應教民戰守之方,以防不測。

三、文體

形式為應用文(策);內容為論說文。

四、題解要點

1出處:東坡全集。

2體裁:

(1)策是一種文體,主要可分為兩類:古代人臣應詔陳言(應舉時按皇帝所出的題目,陳述自己的意見),稱為對策;主動獻說(自選題目,貢獻自己的意見),叫做進策。

(2)蘇軾於宋仁宗朝,參加制科考試,進時務策二十五篇,性質近於進策,內容與政治、教化、經濟、軍事等大計有關,本文即為其中的一篇。

3主旨:言國家承平時,應該心懷憂患意識,使民眾接受軍事訓練,學習攻防戰守等技能。唯有如此,才能面對突發的禍患,處變不驚,臨危制亂。

五、作者重點整理

1姓名:蘇軾。

2字號:子瞻,號東坡居士。

3籍貫:眉州 眉山人。

4著作:東坡全集。

5風格:思想恢宏,才氣縱橫,所作文章,汪洋宏肆。

6成就:

(1)與父洵、弟轍,並稱「三蘇」。

(2)策議論辯之作,皆所擅長。諺語云:「蘇文生,喫菜根;蘇文熟,喫羊肉。」足見三蘇之策論,深受士子之重視,以為應制之範文。

(3)所作詞,豪邁曠達,於婉約之外,別立豪放一宗。

(4)詩、詞、書法、繪畫,也都具有特殊風格。

六、要句解析

1要句:夫當今生民之患,果安在哉?在於知安而不知危,能逸而不能勞。

語譯:目前人民的憂患,究竟在那裡呢?就在於處平安而不知處危險,能享受安樂而不能忍受勞苦。

句旨:百姓之憂在於不能居安思危。

2要句:秋冬之隙,致民田獵以講武,教之以進退坐作之方,使其耳目習於鐘鼓旌旗期之間而不亂,使其心志安於斬刈殺伐之際而不懾。

語譯:在秋冬農閒之時,就召集人民,以打獵方式來講習武藝,教他們前進、後退、跪下、起立的操作;使大家聽慣了鐘鼓,看慣了旌旗,不會混亂;使大家在攻守斬殺的時候,心志安定不害怕。

句旨:平時教戰,才能處變不驚。

3要句:惟其民安於太平之樂,酣豢於遊戲酒食之間;其剛心勇氣,銷耗鈍眊,痿蹶而不復振。

語譯:因為人民習慣於太平的逸樂,過分安逸,且沉溺於遊戲酒食之中;他們剛強的心智和勇敢的氣魄,都消耗鈍老,萎靡而不能再振作起來。

句旨:安於逸樂使人民喪志驕惰。

4要句:農夫小民,盛夏力作,而窮冬暴露,其筋骸之所衝犯,肌膚之所浸漬,輕霜露而狎風雨,是故寒暑不能為之毒。

語譯:農夫老百姓,炎熱的夏天努力工作,最冷的冬天也在野外;他們的筋骨受過磨鍊,肌膚受過浸漬,霜露不算什麼,風雨也習慣了,因此冷熱不能為害他們。

句旨:農夫小民之勞苦,恰能鍛鍊身體,而不懼寒暑。

5要句:今王公貴人,處於重屋之下,出則乘輿,風則襲裘,雨則御蓋。凡所以憂患之具,莫不備至。

語譯:達官貴人住在高樓大廈裡,出來就乘車,刮風就穿皮裘,下雨就打傘;凡是防禦災患的東西,沒有不完備的。

句旨:達官貴人養身太過。

6要句:論戰鬥之事,則縮頸而股慄;聞盜賊之名,則掩耳而不願聽。

語譯:講到戰鬥的事情,就縮著脖子兩腿發抖;傳來盜賊的惡名,就摀著耳朵不願聽。

句旨:安於逸樂,遇事必慌亂。

7要句:奉之者有限,而求之者無厭,此其勢必至於戰。戰者必然之勢也,不先於我,則先於彼;不出於西,則出於北。

語譯:供給的幣帛有限量,可是貪求的心理不滿足;這種情勢一定要發生戰爭的。戰爭是必然的情勢,不是我方先發動,就是對方先發動;不是由西夏來,就是由契丹來。

句旨:與西夏、契丹之戰是無可避免的。

8要句:天下茍不免於用兵,而用之不以漸,使民於安樂無事之中,一旦出身而蹈死地,則其為患必有所不測。

語譯:天下如果不能避免於用兵作戰,然而用兵不在平時漸進地訓練起來,使人民在安樂無事之時,忽然有一天要他們出來犧牲生命與敵人作戰,那麼它所造成的禍患必定是不可預測的。

句旨:養兵需循序漸進。

9要句:夫無故而動民,雖有小恐,然孰與夫一旦之危哉?

語譯:平時無故而勞動人民,雖然人民對此會有一些小恐慌,但比突然而來的危險,何者恐慌較大?

句旨:教民戰守之恐慌,較無測之患小。

七、修辭重點

1轉品

(1)則相與恐懼「訛言」,不戰而走。(名詞轉動詞)

(2)「風」則襲裘,「雨」則御蓋。(名詞轉動詞)

(3)「悚」以軍法。(形容詞轉動詞)

2誇飾

※    今者治平之日久,天下之人,驕惰脆弱,如婦人孺子,不出於閨門。(極寫其驕惰脆弱之情況)

3譬喻

(1)天下之勢,譬如一身。(明喻)

(2)四方之民,獸奔鳥竄。(略喻)

八、形音義辨

1田獵-同義複詞;田,也作「畋」,獵也。

2斬「刈」殺伐-音ㄧˋ,割斷。

3懾-音ㄓㄜˊ,恐懼、害怕。

4甲兵頓敝-鎧甲破損,兵器不銳利。頓,通「鈍」。

5訛言-用作動詞,意指散布謠言。訛,音ㄜˊ,偽、虛假。

6酣豢-沉醉於某種情境之中。豢,音ㄏㄨㄢˋ,養,此處有「貪圖」之意。

7銷耗鈍眊-日漸耗損,以致勇氣衰竭。眊,音ㄇㄠˋ,「耄」的本字,老。

8痿蹶-委靡不振。痿,音ㄨㄟˇ,病名,筋肉萎縮,不良於行。蹶,音ㄐㄩㄝˊ,跌倒。

9「區區」之祿山一出而「乘」之-言其小也。猶言「小小的」。乘,音ㄔㄥˊ,趁,利用。

10肌膚之所「浸漬」-音ㄐㄧㄣˋ ㄗˋ,受水而滲透,引伸為感染之意。

11輕霜露而「狎」風雨-音ㄒㄧㄚˊ,輕慢。

12重屋-即樓房。

13御蓋-撐傘。御,使用。蓋,傘。

14狃-音ㄋㄧㄡˇ,習慣。

15漸不可長-言用兵為生事擾民,不可令其逐漸擴大。漸,事物發展的開端。

16「悚」以軍法-音ㄙㄨㄥˇ,恐懼。此作動詞用,即使之恐懼。

17「邀」其上者-通「要」,要求,要挾。

九、成語運用

1居安思危-處在安樂之中,要想到危險的到來。

例句:若平時我門懂得居安思危,而後始能處變不驚,以弭不測之患。

2獸奔鳥竄-因驚駭而逃奔隱匿。

例句:打架惹事的少年一聽到警車的聲音,就獸奔鳥竄了。

3縮頸鼓慄-縮著脖子,兩腿發抖,形容非常恐懼的樣子。

例句:許多飆車族的少年競速求刺激,往往枉顧他人及自身的安全,因此常有令人縮頸鼓慄的事故發生。

4痿蹶不振-精神萎靡不振作。

例句:你不要整日痿蹶不振,一副無精打彩的樣子。

十、深究鑑賞:

本文是東坡於宋仁宗 嘉祐六年所上之《時務策》。「教戰守」意即要使老百姓在平時接受軍事訓練,以備不測的戰爭。

論文起筆就點出題旨:「夫當今生民之患,果安在哉?在於知安而不知危,能逸而不能勞。」從宋朝建國到蘇軾寫作之時,已歷百年,百姓習於承平安樂之日已久,蘇軾已洞悉百姓之大病。接著強化題旨:「此其患不見於今,而將見於他日,今不為之計,其後將有所不可救者。」凸出「教戰守」的重要性。

第二、三段作者以古證今,從歷史的角度來剖析:以古代賢明的君主於平時能教戰,而後代君主用「迂儒」之議而「去兵」做對比,則利弊立分,成敗立見。第三段末舉出「開元天寶之際」的事例以警戒宋君,不可重蹈唐室滅亡之覆轍。

接著作者以「王公貴人」、「農夫小民」做對比,深入淺出地闡明「憂患可以興國,安逸適足亡身」的觀點。王公貴人的「畏之(指風雨寒暑)太甚,而養之太過,小不如意,則寒暑入之矣。」很顯然地,作者意在指宋統治者「畏兵太過」,以致兵備鬆弛,一旦遇到意外事件,當然會不堪一擊了。作者因此提出忠告:「是故善養身者,使之能逸而能勞,步趨動作,使其四體狃於寒暑之變;然後可以剛健強力,涉險而不傷。」即是說要人民習於戰守之事。行文至此,「教戰守」的必要性,已十分清楚了。

第六段分析宋朝當時的情勢:西夏、契丹二虜虎視眈眈,終將成為宋之患。蘇軾洞察戰爭終不可免,於是提出全國人民皆應習武尚勇、講習兵法,以為準備。並從反面駁斥了「教民戰守為擾民」的說法。最後一段,作者以為若人民皆習兵,亦可折軍人的驕氣,實是利國的大計。

在本文中,蘇軾權衡時勢,反流俗迂腐之見,逐層論述「教戰守」的必要性和緊迫性。文筆恣肆,形象生動,說理往往從小處落筆,大處著眼,因此本文既是振聾發聵的「良策」,也是膾炙人口的美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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